前不久和一位青少年时的挚友联系,他说他现在在瑞士呢。我听了很惊讶。因为在我的脑海中,很难把这个憨厚的农村孩子和瑞士联系起来。他怎么会在瑞士的呢?
后来了解了一下他的近况,不禁感慨万千。少年时的记忆,也都涌上心头。
初中三年级时,由于家里盖房子,原来的老房子要拆掉,没地方住,所以我那年就转学到镇上的初中去,寄住在姑姑家里。学籍还保留在乡里学校,只是在镇上借读一年,到时候中考还是得回原学校去的。
我在那结交了一位终身的挚友。在学校里,我们有说不完的话。每周六,我从镇上回村里的家,都要先特地拐到他家去玩一上午。我们在他家后山一起爬山、吹笛子、写诗,一直到中午快吃饭前才离去,偶尔也在他家吃饭。
正是在他的带领下,我学会了识谱。当时我俩一起练习吹笛子,他比我早起步一点,所以算是我的老师,教会了我按哪个孔发什么音。因为我俩一起练一首叫做《牧民新歌》的曲子,一天到晚在那念它的曲谱“哆拉来咪哆拉嗦咪拉嗦咪”,结果自然而然就把简谱给学会了,让我后面自学音乐的道路受益终生。
当时学校大概是每个月考一次试。整整一年,大大小小的考试,我似乎从来没有得过第二名,朋友则基本上是在二三十名的样子。
学习成绩的差别没有影响我们的友情,但是却给我们长期交往设置了一个障碍——初中毕业时,我考到了县一中,他留在镇上的高中,我们从此就分离了。
那时候还流行写信,我们每个月都会通信。有时候偶尔他还没回,我还故意在信封里夹几张邮票讽刺他,说“你要是没钱买邮票,我给你寄来了”。
后来高考,我考上了重点,他似乎是落榜了。由于年头太久,我也记不清了。可能是当年,也可能是第2年,才考上了我们当地一所刚刚专科升成本科的师范学校。
那个时候,我们心中多多少少还有一点成绩决定论的。当时我总觉得,他学习成绩不好,没有考上好的学校,未来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人生挺遗憾的。
大学里,我们继续保持着交往,每到寒假回家,要么是我去他家,要么他来我家,我们依然会在后山一起散步,吹笛子。
后来,我又考研去了浙江大学,由于谈恋爱、写论文、找实习,一忙起来,有段时间没有联系。直到春节回家见面,才知道原来朋友也考研了,考进了一所非常好的理工院校。
更令我佩服的是,朋友学的是数学系,而且研究的领域是数学里最难的之一:黎曼几何。
当初考研时,我们都还有一份学术梦想。但很快,我便在杭州浓厚的商业化氛围中迷失了自己,把学术远远抛到脑后,一心只想着赶快出来挣钱养家。而朋友则保送了本校的博士,慢慢成为了国内研究黎曼几何的最权威的几位研究者之一。
我印象很深的一点是,他曾经告诉过我,在中国的学术期刊上,只要是发表黎曼几何有关的论文,他一定是审稿人之一。
再后来,我到了广东这边工作,他继续向学术的前沿前进。
当时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他还在读博时,由于年纪已经二十六七了,在农村来说就算是大龄青年,所以父母也在催促他找女朋友、结婚。有人就牵线,让他和我表妹谈。
其实表妹也是我们同班同学,大家都认识,只不过读书的时候他俩交流很少。表妹来询问我的意见,我说要看你看中的是什么,如果是从爱情方面来讲,估计你们两个不是一个路数,很难来电。但如果是从人品、上进心和未来前途来讲,他是非常不错的。
我还特别提到,他的研究领域很高深,在学术圈很有地位,以后有可能会到欧美去留学,甚至留在欧美任教。我至今仍记得表妹无比惊讶的样子,她说,他原来那么厉害的吗?
也确实,谁能想象一个在乡镇中学班上考二三十名,高中只能勉强考上镇上的中学,大学也就考了最普通的学校,似乎在读书方面并不怎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一位非常厉害的数学家呢。
表妹和他接触了一两次,由于双方实在是相互都不来电,所以恋爱没有谈成。但朋友后续的发展并没有超出我所料。从博士毕业后,他又到中国科技大学做了几年的博士后。后来到一所理工大学的数学系去任教了,现在已经是副教授。
由于各自都忙,最近几年我们都很少联系。所以我也一直不知道他的近况。直到上个月我因为研究一个概率问题没有头绪,才想起去请教他。于是给他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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