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树叶枯荣,人类的时代也如此,秋风将枯叶洒落一地,春天来到林中又会滋发许多新的绿叶,人类也是如此,一代出生一代凋谢。——[古希腊]荷马《伊利亚特》
01
今天,我想和大家聊一聊衰老这件事。昨天坐车遇到一个老奶奶,她的故事让我很有触动。她看起来有70多岁,穿着一件鲜艳的花衣服,戴着有蕾丝边的太阳帽,还涂了口红,和她的状态并不搭,感觉就像是穿着别人的衣服似的。当时,我正在等车,她坐在我旁边大口大口地喘气,车子迟迟没有来。她看着我忽然感慨:“你们年轻人真好啊,像我们老了,连租个房子都没有人肯租给我们。”
聊起来以后,我才知道,她老伴去世以后,她就来到城里跟着儿子住。帮他们收拾家务,做做饭,带带孙子,日子过得也挺好。可慢慢地,孙子长大了,房子就显得不够住了。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也帮不上忙,就想自己有点眼力价儿,搬出来一个人住吧。
可她还想离孩子近点,就想在郊区租个房子。房主一看她这么大年纪,还一个人住,就不敢把房子租给她。她看了好几家,都是这种情况。所以,她就想也许自己穿得看起来年轻点就能租上房子吧,可房主还是不敢把房子租给她。
我这才知道,原来老了,人家是不敢把房子租给你的。顿时,我内心也陷入了对衰老的恐慌。庄子说的“寿多则辱”就这样真切地发生在我们身边,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
02
变老这件事,其实离你我都不遥远,衰老不是断崖式地因为一件事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我们生命里的,它是一点一点在你对自己身体有所感知时累积而成的,当你每一次上楼梯时感受到膝关节的刺痛,当你在傍晚光线减弱时看不清前方的风景,当你在秋天时早早地加衣防寒……你已经在“老去”。其实,对身体而言,它不在你跟前刷存在感的时候最美妙。常在的幸福最难得啊!
按理说,我们现在的寿命已经获得长足的增长。在我国古代,人类的平均寿命从夏代的18岁,增长到唐朝的27岁,再到上世纪80年代的68岁,再到年的72岁,也许到本世纪末人类的寿命能达到岁。医疗科技的发展让人类正在突破自身最大的限制——”生命长度“的限制。然而,延缓了死亡,就延缓了衰老吗?并不是。
03
在《如何老去——长寿的想象、隐情及智慧》一书中,作者常青表示在过去50年中,医疗保健虽然放慢了人们走向死亡的步伐,却没有在相应程度上减缓衰老。患病率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呈增加的趋势。也许有人会对此产生疑问,不是说医疗科技不断进步吗,我们不是应该过上更健康的生活吗?然而并不是。医学已经进步到,再没有人是健康的了。
作者在书中揭示,现代医生的手边,人类将以超过多种不同的方式出现问题,将会有超过多种的药物,超过多种的治疗手段,而且,这些数字还在不断地增加。换言之,人类正在自己“发明疾病”,让生命“医疗化”,疾病“商业化”。很多正常的生命过程,如生老病死和不快乐,都成为了问题。而背后推动这一切的,是深藏的焦虑。
自古以来人类都在追求长生不老,著名哲学家笛卡尔在41岁头发变白后,从研究哲学转向了追求青春。他认为:”我们能免于无穷无尽的肉体与心灵的疾病,甚至能免于衰老,倘若我们对其原因有足够了解。“最终他在追求青春之路上病逝。即使深刻如思想家培根,也因为研究征服衰老之术时,受凉病倒,三天后去世。
在今天,我们身边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了养生焦虑之中,手机新媒体转发各种养生短文,刘耕宏风潮的席卷也不是空穴来风,广场舞跑友团各种绿线弯弯的地图截屏总能引来朋友圈爆赞,各种中药、保健品也走进了寻常人家……
寿命延长渐成事实,因为寿命的延长,势必带给我们更长的人生阶段,确切地说是更长的人生后半段,这究竟意味着我们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我们要做些什么准备,从大脑上、身体上、行为上去度过接下来的人生?
讲了这么多,我们都忽略了这样一个问题:我们忙忙碌碌,亟亟一生,越来越长寿,但生存的终极目标是什么?这个问题看上去更简单,可能也更深邃。
如果我们能看清这些,尽早尝试建立一个更强大的内在,积极应对孤单、疾病、经济三大考验,坦然面对衰老背后的那些看起来令人不悦的标签——落伍、过时、顽固、身体残败……也许就能更有质量地度过越来越长的老年生活。衰老依然存在,但我们却能从中看到更多的生命之美。面对衰老,跳出恐惧,给自己的生命更多的从容和自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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