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年间,有一大户人家。这家的男主人今天迎娶四太太。
这位四太太一身学生装扮,19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因家父意外去世,家道中落,大学只上了半年,便要回家嫁人。
这位上过洋学的四太太,没有乖乖在家等花轿,避开迎亲队伍,独自一个人提个行李箱走到了陈家。
绕过屏风,穿过门洞,看着眼前像街道一样的院落,放下了行李箱。
“小姐,您找谁?”,二楼的管家陈百顺看着陌生的女人问。
到陈家“我是颂莲呀,上次不是见过一面吗。”
“哎哟……,四太太,是您哪。您等等……”管家一路小跑来到颂莲面前。“花轿去接您啦,您没见着?”
“我自己走来了。”颂莲拿起自己的行李,拒绝了管家的好意,顺着管家的手势往前走去。
走过一重又一重院落。
“您稍等,我去看下。”管家向前跑去。
旁边有个年轻的丫环在洗衣服,问到:“你是谁呀?”
“四太太,请进来吧”,管家的声音从内院传来。
“你就是那个四太太啊”,丫环有些不悦。
颂莲见状,命令丫环“对,我就是那个四太太。你把箱子给我拎进去”。然后径直走了进去,把箱子留在了原地。
小丫环到了晚间,长工模样的大叔开始在四太太的院子里挂起红灯笼,一个个点亮,屋里屋外各十盏;三个丫环给颂莲洗完脚退了出去,老妈子拿出两个金色小锤儿,开始给四太太捶脚,清脆的声音,整个陈家都能听到。
足底看着有些拘紧的颂莲,老妈子笑到“慢慢你就习惯啦”。
梳头更衣,一众下人退去。
“恭喜老爷,恭喜老爷大喜”,一中年男人进屋坐下,“怎么样?脚锤的还舒服吧。女人的脚最要紧,脚舒服了,就什么都调理顺了,也就更会伺候男人了。”
羞羞……
半夜,下人来敲房门,“太太病了,喊老爷去。”
男人虽不愿意,还是起身,“我去看下,要不然她会闹一夜。”
管家的声音传来,“老爷要进三院?”,一声高喊“三院儿点灯——”。
一众下人把灯笼挪到另一个院子,点亮。
次日清晨,管家按老规矩,带四太太拜见老爷和三位太太。
议事厅按照顺序应先见过老爷,来到了三太太的院子,大红灯笼还亮着。
管家面露难色,“老爷和三太太还没起来,要不呆会再来”。
由管家带着,去拜见了大太太和二太太。
大太太,看起来比自己母亲年纪还大,手持佛珠;临走默念“罪过,罪过……”
二太太,热情的很,开门迎接,热聊了一会儿,还见了二太太的女儿。期间说到“这脚可不是谁想捶就能捶的,老爷要住哪院儿,哪院儿才点灯捶脚。如今娶了你这年轻漂亮的新太太,二姐怕是有些日子享不着这个福了。”
从二太太口中得知,三太太以前是戏班里最红的名旦,戏唱的好,人长得也好。
再次来到三太太的院子,正在灭灯,老爷已走,三太太身体不爽快,只见了三太太几岁的儿子。
闭门羹回到自己的院子,又见到了昨日洗衣的小丫环。颂莲让她把自己的衣服洗了,她背地里朝着衣服吐口水。
到了用早饭的时间,三太太姗姗来迟。
到了晚间,管家让自己到门口听招呼。“这是府上多年的老规矩,几位太太都去。”管家解释。
长工提来一盏灯笼放在自己面前,管家喊到“四院点灯——”
四院点灯其他几位太太兴致缺缺的回屋,唯独二太太冲她微笑点头后离开。
老妈子再次给颂莲捶脚,这次,她闭起了眼,露出享受的表情。
捶脚半夜,男人对女人说,“怎么样,点灯捶脚,到这会儿,你觉出点意思了吧?”
“再过几天,你就更离不开喽。”
敲门声响起,“老爷,太太说她又病了,要老爷过去”。
颂莲不悦,“那你过去吧,以后别到我这儿来”。
“哎~,不是这意思”,老爷回转身冲门外一通训斥,“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就这么回话”。
灯灭。
天亮。
清晨,唱戏声传来,吵醒了颂莲和老爷。
“她高兴了就唱,不高兴就哭;狗娘养的,别理她。”老爷转身继续睡。
颂莲穿衣,走过宅院,见到了正在屋顶唱戏的三太太。“三姐,病好啦?”
“怎么,扰了你的好梦了?”两人针锋相对。
“对,你把我吵醒了”
“醒了好,不然越睡越糊涂”
“没糊涂,这不,上来听三姐唱戏来了。接着唱啊!”
“你想听?可我不想唱了”
二人分开。
……
回到屋内,看见老爷把自己的丫环搂在怀里……
老爷和丫环丫环若无其事,经过自己,低头离开。
“怎么?生气了”
“好啦,别生小孩子脾气了。”
“今天,我带你去吃五味坊的小馄饨,你不是说过爱吃吗。”
颂莲推开老爷的手,委屈、愤怒,各种情绪混着眼泪流了下来。
“你真的不理我了?有人可早就盼着捶脚呢。”
老爷转身离开。
三太太傍晚,管家喊“三院点灯——”
小锤清脆的声音从三院传来,颂莲觉得脚痒得难受。
这一夜,好不热闹,三太太的曲儿和老爷叫好的声音接连不断传进颂莲的耳朵里。
颂莲烦闷,各处走动,看到楼顶有一间小屋,用大锁紧紧锁住。
神秘小屋下面传来二太太的声音“四妹,下来,到我这儿来说会儿话。”
二太太送了一块真丝给颂莲,“我看你特别顺眼、喜欢,就想起这绸子来;要是隔壁那个唱戏的,花钱买我都不送。”
“楼上那小房子做什么用的?那么大的锁”
“你去死人屋了?别去那,那死过好几个人。上代人的家眷,都是女人,上吊死的。这事你别再打听,陈府上下都忌讳说这事。”
“有事到我这儿来坐坐,别再去那儿”
吃饭老爷进城了,只有几位太太一起用餐。
颂莲要吃菠菜豆腐,三太太要吃荷叶粉蒸肉,管家陈百顺按照老规矩“点灯就能点菜”,去给三太太做了荷叶粉蒸肉。
下午,三太太居然派人过来叫颂莲去打麻将。
颂莲自然不愿去,三太太居然亲自过来请她,“三缺一,赏个脸吧!”
颂莲还是不愿。
“还在为那个菠菜豆腐生我的气吧?”
“那倒不至于”
“那就好。我想四妹不会那么小心眼儿。既怕输了人,又怕输了钱。要是怕输,三姐我让你。”
被三太太这句话一激,颂莲反倒来了兴致。“既然三姐这么说了,那我是非去不可了,你也不用让我。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
打麻将高医生,府上的人病了都请他来看。
王先生,高医生的朋友。
四个人反而其乐融融。
老爷回来,问“人呢?”。
“四太太被三太太叫去打牌了,我去叫她。”管家回话
“不必了,不老老实实呆在屋里,乱跑什么;点二院的灯”。
二太太床上,二太太卖力的施展自己的按摩手艺,说:“老爷,我还想再给你生个儿子!”
麻将桌上,高医生用留声机放起了三太太以前在双花园做名旦时录的唱片。
颂莲弯腰捡牌,看到三太太的脚放在高医生的腿上摩挲。
一场秋雨,颂莲的屋内亮着红灯,正和老爷聊天。
突然,她把梳子扔向门缝。
“又怎么了?”老爷问。
“她在偷看”
“谁在偷看?”
“雁儿”
“这有什么好偷看的?再说什么也看不见”
“你又护着她。隔多远,我都能闻见她身上那股骚味儿。”
敲门声音。
“谁啊?”
“老爷,该吃饭了。四太太的菠菜豆腐都做好啦。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都等着呢。”管家的声音。
“我不去,让他们把饭端上来。”颂莲
老爷拗不过,“去,让他们把饭菜端上来。”
颂莲听到大太太的儿子吹笛子,心痒痒,想把自己带来的笛子找出来,没成想,丢了!
觉得是丫环偷了,便到下人房里找。竟然看到丫环把旧灯笼收集起来,把自己的房间打扮的和太太房间相似,原来丫环以为老爷对自己好,一直做着太太梦。
颂莲告诉丫环,把笛子还给自己,可以不告诉别人。但丫环坚持没有拿太太的笛子。
颂莲动手翻找,却找到更让自己生气的东西。
扎小人扭打过后,颂莲冷静下来。
“你不识字,不会写我的名字。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颂莲逼问丫环,却没想到,竟是二太太卓云。
老爷来到颂莲房间。
“你把我的笛子弄到哪儿去了?”
“我怕你分心,把它收起来了。那笛子是谁送你的?”
“我父亲的遗物。”
“哦,怪我多心了。还以为是哪个男同学送给你的。”
“那,笛子呢?”
“这可坏了,我把它烧了。”
“烧了?”颂莲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就是支笛子吗。我再让他们去给你买几支好的。”
颂莲不语。
“我最恨别人给我脸色看!”
“那你去卓云那儿吧,反正她每天都是笑眯眯的。”
“去就去!”
管家喊“二院点灯——”
第二天,二太太卓云找上门来,非要让颂莲给自己剪头发,说老爷说了,头发剪短了显年轻。
颂莲不知是失手还是故意,剪到了二太太的耳朵。
三太太找上门来,说出以前的事情。
“卓云这个人,是菩萨脸蝎子心,她的坏点子比谁都多。你别看我和你闹,其实我最恨的是她。”
“我们两个人是差不多时间怀孕的。在3个月的时候,她暗地里让人在我饭里放堕胎药,结果命大,胎儿没掉下来。”
“到了快生的时候,又想生在我前面。叫了西洋医生,打催产针,下面都撑破了。结果还是我命大,先生了儿子。她生了个女儿,不过是个小贱货吗,比我儿子还晚三个小时。”
“四妹,你来的时间不长,老爷对你的新鲜劲还没过去。往后,你要是不给陈家添个儿子,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老爷因为二太太受伤,答应多陪陪她。
小锤声音一直在二院响起。
慢慢地,连自己的丫环也给自己脸色看。
颂莲暗下决定。
“真的有喜了?”老爷问。
“老爷大喜,这回又得添个大胖少爷。”老妈子说。
“恭喜老爷,照老规矩,从今儿起,不分白天黑夜,这四院就得点长明灯”管家附和。
“对对对,点长明灯。长明,长明,长命百岁吗。快去点灯!”老爷喜笑颜开。
自此,四院天天点灯捶脚,饭菜都送到屋里,就连二太太也被老爷叫来给颂莲按背。一时间,得万千宠爱于一身。
丫环拿衣服去洗,意外发现颂莲怀孕为假,跑去二太太那里告密。
二太太使计,让高医生来检查,假怀孕的事情败露。
老爷得知,一怒之下,把四院封灯。
四院的大红灯笼全部熄灭,用黑布封起。
颂莲知道,定是丫环告密,将丫环私自点灯的事公之于众。
丫环跪在雪地,不肯认错,送医不治,亡!
自此,颂莲日日饮酒,喝的烂醉之后,口无遮拦,又说破了三太太与高医生的奸情。
一日夜间,颂莲看到,三太太被一众下人绑起,送到死人屋。
死人屋等下人退去,颂莲前去探查,凄厉的叫声响起,颂莲目睹了被吊死的三太太惨状。
第二日夜间,三太太院里的灯亮起,还传出了三太太唱戏的声音。
还是那帮下人,大喊“闹鬼啦”,连滚带爬出了三院。
三太太的房间里,颂莲端坐椅上。留声机转动,传出三太太唱过的戏。
自幼父母娇生养,盈盈十五嫁王昌。
既读诗书你不思量,奴岂是柳絮就随风扬。
风雨难测人难量,暗室何必日月光。
阴谋毒计良心丧,休书好比杀人场。
手摸胸膛想一想,无义的王魁比你强。
第二年夏。
鞭炮锣鼓声中,“管家陈百顺拜见五太太,恭贺五太太新婚大喜!”
院落之中,灯笼高挂,小锤清脆的声音又响起。
“那个女人是谁呀?”新太太问。
“哦,以前的四太太,脑子有毛病了。”老妈子转头继续捶脚。
在清脆的小捶声中,院里的灯笼又大又红。
剧终!
建议各位,深呼几口气,稍微缓缓再接着看。
大红灯笼高高挂,小金沙锤轻轻敲;在片中是封建礼教的仪式象征。
此片揭示了,几千年来封建礼教对女性的摧残,女性只是男性的附属品。有古语为证,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
大户人家的太太,已是中上之流。但在封建礼教面前,只是玩物。
祖上传下的老规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人的世界,唯有夫君。
点灯、捶脚,像动物一样被驯化却不自知;反过来,女人之间勾心斗角、互相倾轧;像蛊中的虫,连读过大学的洋学生也不例外。
年老色衰,弃!(大太太)
不能生子,弃!(二太太)
与人有染,杀!(三太太)
像玩具一样被挑选,玩弄,丢弃,毁灭!
---分隔符---
如今,破除了封建制度,提倡男女平等,女性的地位有极大的提高。但,我想说,现在仍是男权社会,绝大部分财富和权力仍掌握在男性手中。世上没有绝对的平等,权利要靠自己争取,不能靠施舍。只有你创造了更大的社会价值,才能得到相应的社会权利。当然,男女平等不是男女对立,不是鼓励女性凡事都和男性去争,而是想表达,女性要有一定程度的独立,才能更加和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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