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要不要这么心狠？白天看不到你，晚上在梦里，你让我看一眼也行啊！”
早上睁开眼睛，魏无羡就拿起那枕边张画像细细摩挲……
一滴泪，落在画卷上，将墨迹晕染开来。
“阿羡，你该理发了，头发那么长，不别扭吗？”
外公看了床上的孩子一眼，把做好的饭放在餐桌上。
这个孩子，回来好几个月了，依旧是每天哥哥长，哥哥短，那双原本星辰璀璨的明眸里，星辰陨落，只剩下无边无际思念与哀伤……
有时候，那双空洞的吓人，仿佛一个无底深渊，看不到生趣，也看不到希望。
只有还和聊哥哥，他才会打开话题，那双眼睛里，才会重新焕发出一丝生机。
“外公，我在那边可是长发及腰……哥每天帮我束发，静室里我的发带足足有一抽屉。”
魏无羡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不觉间，头发已经垂到肩膀……
“待我长发及腰，回去成婚可好？”
将额头以及两侧的头发束起，依稀能看出在静室里束发时的影子……
“阿羡，你父母来信了，说过年的时候会回来……我们一家人，已经好多年没在一起，正经八百地过个年了。”
“外公，您也别抱太大希望，他们工作忙……往前数，我都有好几年没见到他们了。”
洗漱完毕，桌子上的粥尚有余温……
小米粥，很糯也很香，就是总感觉少了一点味道。
看来，两个世界的农作物也有所不同，在那个世界，可以御剑飞行，可以用灵力做好多事情，画符篆，设结界，甚至是救人。
在这里，有没灵力，更不可能御剑，好在其他的还可以用，尤其是跟长老爷爷学的金针之术，没有灵力加持也一样好用。
山中的凉亭，是魏无羡每日必来的地方，似乎这里，可以离自己家哥哥更近一些。
“哥，半年了……我眼看着杏花落去，杏子成熟……如今，已是暮秋……从外公家到这里，是两千九百二十步，一圈下来是五千八百四十步……哥，我都把这条路踩出脚印来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见我？”
外公的竹笛，和陈情相比，直接不能同日而语。
陈情的声音清越悠扬，声彻云霄，现在手中的这之竹笛，少了洒脱与清越，反而多出来一丝沉闷和呜咽……
“魏婴”
“哥”
一声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魏无羡几乎要喜极而泣，迅速睁开眼睛，四下搜寻那一抹素白如雪的身影……
眼前，依旧是空荡荡的凉亭，绵绵不绝的山峦。
“哥，你骗我……既然不来看我，为什么要呼唤我的名字……骗我满怀希望地睁开眼，却又无情地把我打下万丈深渊……哥，不带你这么骗人的……我闭上眼睛，我保证不睁开，你再叫我一声好不好？”
魏无羡坐在凉亭里，头倚着凉亭的柱子，快速闭上眼睛，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哥，我想你，抓心挠肝的想你！
为了你的节点不出现偏差，我会好好活下去，等着把天平制衡的那一天。
可是，你为何半年都不曾入梦？
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为什么，为什么你白天时时刻刻都在我脑海，晚上却避而不见？
为什么要如此“吝啬”，一个虚幻的亲亲抱抱都不肯给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耳边只有风声，以及风吹落叶，在地面的摩擦声。
“哥，还好……当初夷陵老祖离开你的时候，你们心意未明……你对他，只是精神上无法缓解的思念……可我，和你同床共枕十多年，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在都在近乎疯狂的想你……我一个人往前走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回头，感觉你就在我身后……沐浴的时候，我会习惯性地等你抱我出浴桶，可是水都冷了，也看不到你的踪影……睡觉的时候，我会想念你温热的手，滚烫的胸膛，甜蜜的拥吻，还有……”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魏无羡缓缓睁开眼，抬手蹭去脸上的泪水。
“阿羡，回家吧……你看，我在山路两旁捡的蘑菇，回家给你煲汤喝。”
外公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了好多野生的蘑菇，有的认识，有的见都没有见过……
“外公，野蘑菇不能乱吃！”
“我在这大山里，活了一辈子，这蘑菇什么样的能吃，什么样的不能吃，我再清楚不过，还用你个臭小子教我？”
崎岖的山路上，祖孙二人相伴而行，呼啸的山岚吹过，把枯黄的树叶带起，又在空中盘旋着落下……
“外公，今天这汤，是真的鲜美。”
“阿羡，外公知道你心里苦，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
作者：雨至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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