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昆曲是清代流行于浙江西部金华、建德、衢州三府数十县的农村与集镇的昆曲支派,又称逝西昆曲。追溯这一昆曲支派的历史,明末清初大戏曲家李笠翁(浙江兰溪人)在其所著的小说《谭楚玉戏里传情》回目里就已描述了浙西所唱昆曲。更从与永昆类似的流传于陶村、金家、新叶等地昆班中仅点三种板式不注工尺的唱谱分析,金华昆曲同样可以远溯承袭明代初、中期的南词曲谱传统。这种谱本金昆艺人则称为“三指板”。各县昆班又分“大班”和“小班”两种形式:粉墨登场演于庙台草台之上的,称为“大班”,须有30人以上的前后台成员,一般要能演二三十部正目大戏和若干单出折目。
而在逢时遇节、神灵诞辰、喜庆寿事、婚丧嫁娶时,仅坐唱于寺庙和私家房宇之间的,称为“唱班”,亦称“小班”,其规模虽小,演唱水平要求较高,且所唱曲牌腔调须与,现场气氛相协调。小班清唱之外须能演奏细吹曲牌和唢呐曲牌间或插入锣鼓乐点子,所以又叫“锣鼓班“。小班有发展成为大班者。班名多叫“春聚”、“金玉”或含带“玉”字,观众一见此类班名便知是昆班。清末以来可考的浙西昆班略有:金华地区的胡春聚班、傅金玉班、黄金玉班、金钰玉班、张春聚班等,建德上吴方有方春聚班,衢州有周春聚班,义乌有金联玉班、何金玉班、钟金玉班、群玉班等。
班址未详的尚有徐春聚班、老春聚班、新春聚班、徐联玉班、单联玉班等。延续到近年且与当地业余昆腔演唱相结合的,还应介绍:1、新叶昆剧团:建德寿昌区唐村乡新叶村原有昆腔唱班叫义庆会,年曾聘徐春聚昆班艺人顺余前来教戏,鼓佬叶土根,其他演员场面人员大多姓叶,50年代从伍家圩购置戏装道具,年成立新叶昆剧团,能演正目本戏6个、单出戏20余个,演于建德、兰溪各地,年解散,残存老艺人现已年近古稀。2、金家昆剧团:兰溪女埠镇金家村约自清道光年间就有传演昆腔的历史,演员的更迭和戏装的更换皆有定规。有正目本戏10余个、单出戏20余个。
80年代初尚有老中青年成员近30人,演员和场面以童、邵两姓为多。曾聘请伍家圩的伍竹根父子来教戏,如《三打白骨精》、《通天河》等,故以演猴戏驰名各地。80年代中后期已停演。3、武义昆剧团:宣平桃溪区陶村清末有唱班叫儒琴堂,是业余昆曲爱好者徐文鳌、陶云芳创立,有折目30余出。约年改名翁如堂。年以此唱班为基础,增加演员,聘金华市昆班艺人竹斋(鼓板)、文琴(正吹)、叶盛岚(正吹)三位来教唱腔,名票甘荫棠(工花旦、宣平人)教身段,建立半职业大班“民生乐社”,历抗战延续到50年代初。
年改称宣平昆剧团,二花脸何净土任团长。宣平行政并入武义后,改称武义昆剧团,曾多期培养学员并接收省戏校昆剧班学员,学戏在古刹延福寺内,文化大革命中解散。年残存老艺人还克服困难培养青年学员20余人,成为浙西昆腔最后的力量。浙西昆腔剧目,因当地观众喜看“生旦当场团圆”和“坏人到头被雷亟”等有始有终有结局的故事,故采自宋元南戏、明清传奇加以剪裁连缀成能一场演完的正目大戏,一向有“三十六本”之称,今已罗举不全。其中最常演出、最受欢迎的是艺入自己编演的本戏,称作“提纲戏”,以曲折的剧情、火炽的武打为主,内容多系神话故事,曲牌唱腔则采用“借曲”方式。
沿用一些常见的曲牌,类似永昆“九搭头”的曲子,在浙西称为“提纲曲”,虽较粗糙,但“一腔多用”灵活性强。这类正目本戏如:《金棋盘》、《取金刀》、《潘金莲》等,其中《飞龙凤》和《花飞龙》由温州传入,而《金棋盘》又传至温州。80年代金昆老艺人何时光(原金钰玉班花旦)还在义乌传授这些剧目。和传奇大戏一样,提纲戏也可以摘出单出折目穿插上演,金昆现存有正目的折目和不演正目只演单出的折目数十出,每场选两折演于正本大戏开始之前。
金昆还演一些原不属昆腔的戏,如吹腔《贩马记》、杂调《荡湖船》、等。金昆开场戏演《赐福》和若干种八仙戏中的一出,接演三套头戏:跳魁星、跳财神、跳加官。几天里数台大戏和若干单出演完后,最末上“关爷洗台”或“包拯洗台”结束。浙西昆班中以大花脸一行角色推为最重要,这与河北乡间昆弋班情形相同。班中各类角色没有正戏都要跑龙套,唯大花脸角色只有两本半戏需他充当龙套。金昆与流传于苏沪一带的昆曲在艺术风格上相通的有以下几点:一是曲牌腔格联套构架完全相同。
二是曲牌板式变化完全相同,一个曲牌出现在不同戏里或不同情节时,有三眼板和一眼板之分,两地处理方式一样。三是曲牌所用笛色调门相同:某曲牌在某戏某场合唱时,笛子定的调门两地相同。四是唱念所宗声韵系统一致:都是远承《中原音韵》音系,近遵沈乘廖《韵学骊珠》各韵部的分类,连闭口三韵近代已废止,并入他韵这一处理也与苏昆相同。只在读音音色上分别带有苏或浙地方音。但金昆与苏昆在艺术风格上的差别也是明显的:一是金昆行腔速度较苏昆快,产生的原因与永昆类似。
二是提纲曲的常用曲牌,朴素简净、明亮流畅,为金昆独有的风格。三是金昆行腔口法虽有“顶垛带叠、抑扬顿挫”之说,但较苏昆已具完整的腔格口法理论体系相去甚远,尚未有统一的风格。四是金昆演唱中较苏昆富有浓厚的生活气息与乡土气息:如建德上吴方正旦方初门唱《琵琶记·糟糠》一段时,始终夹杂着嘶哑的抽喧声,使人听了心酸泪落;又如老生演《绣糯记·打子》唱三曲牌,要将唱腔旋律和叫骂之声交织一处,表示郑僧的怒不可遏,这些处理手法在苏昆是绝对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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