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付芮斯载于中读App读《为什么读经典》卡尔维诺
记得读研的时候,教诗歌的老师反复给我们推荐过哈罗德.布鲁姆的《西方正典》,去年寒假托学生带一本,无奈种种原因还没到我的手上,想着卡尔维诺的《为什么读经典》也可以为我打开一扇门,读下来却让人备受挫折。可以说,这是一本打破了阅读舒适区的书,七天对我来说太短了,完全可以作为一本案头的文学参考书来使用,给学生上课需要讲到的作家,作品,可以援引借鉴不少。
卡尔维诺在书中介绍了31位作家和他们的作品。让人惊喜的是,每位作家和作品在他的笔下,总能焕发出新的能量,好像我们都是第一次读。
西拉诺提出一个太阳中心说体系耐人寻味的版本:对他来说,宇宙就是洋葱。“受到周遭数以百计的外皮的保护,保存了珍贵的芽,数以百万计的其他洋葱从这个芽中汲取自己的菁华……这颗洋葱内部的胚芽就是这个小世界的小太阳,为整体植物提供滋养。”艰难而缓慢的读书过程中,我只能依赖我仅有的常识和理解,把卡尔维诺的文字投射到自己看过的作品里面,才能勉强剥开文学这颗洋葱外面那一层薄薄的皮,大概要反复重读这些经典才能真正触及这颗洋葱内部的胚芽。
色诺芬《长征记》中的记录是一位军官所写的精确纪录,有点像行军日记。也就是客观的白描写法来写战争,没有任何立场预设,阅读时必须一点一滴入脑,任何细节不容错过。但凡写到战争的作品,能做到这一点,已经超越当时成为经典了。卡尔维诺在该篇最后一段提到“从道德角度看,色诺芬的伟大成就在于他从不把自己或部下的立场神秘化或理想化”“他绝没有殖民主义的伪善”,还劝说部下,“你们还必须牢记一样东西。我们的敌人有时间抢劫我们,也有正当的理由伏击我们,因为我们正侵占他们的财产……”同样的立场,出现在乔治奥威尔的短篇《猎象记》,文章主要叙述了作者年在英属殖民地当警察时一次猎象的经历,文中写了被殖民统治下缅甸人扭曲的心态,也袒露了一个良心上备受煎熬的帝国警察的心情。压抑痛苦的负罪感,充当了远走他乡迫不得已的殖民统治者的枪,已经让人无法分清到底怎样才叫受害者或者压迫者,每个人都被冷漠或命运的极端第一包围着。
《纳扎米的七公主》,《疯狂的奥兰多》,阿里奥斯托的八行诗,《老实人》都从结构和文学手法上切入,卡尔维诺认为《老实人》最令人激赏的是节奏;阿里奥斯托喜欢运用语汇材料来表达意象;《疯狂的奥兰多》同样提到了八行诗的结构,6+2的写法,最后的对句产生反高潮的戏剧效果;七公主的故事里面提到了隐喻,每种颜色对应一则故事的写法具有鲜明的象征意义;《西拉诺在月球》提到了两则关于蛇的意象,颇感新意。
越读到后面,越发现卡尔维诺提到的作家越熟悉,可是提到的作品对于我来说依然陌生。哪怕是巴尔扎克狄更斯福楼拜托尔斯泰。
《鲁滨逊漂流记》一节中提到了大段关于作者笛福,说笛福避免了十七世纪的浮夸文风,又避免了十八世纪典型的滥情。他的语言冷静而简练,像司汤达那样“枯燥如拿破仑法典的风格”。
众所周知马克吐温是美国localism的代表作家,卡尔维诺也提到了马克吐温“从来没有试着去帮忙教化那些有教养的群众”而是去“娱乐”他们,他的成功是问题上的成功,他的文字确实让人感觉本土化口语化,任何严肃的题材经他的妙手可以变得接地气,像是不断被逗笑的演说文,所以他是忠于叙事体的第一位为美国生活浓稠物质性赋予声音与形体的作家,无外乎,把生活视觉化文字化。
而我最爱的海明威和博尔赫斯两章节,充斥着微观和宏观的大量信息,比如“一百年后,海明威的主人公处于同样的十字路口,此时中产阶级思想已经贫化,其高峰已过——反而被新的工人阶级继承下来——但仍在死胡同与局部和矛盾的解决方案之间尽力地发展:从启蒙运动的老树干长出美国各种技术主义哲学地分支,而浪漫主义树干则在存在主义地虚无主义中结出最后的果实。”这样的段落随处可见,对于我来说,信息量太大,短时间内无法参透。
其实,读完《为什么读经典》发现这本书本身也已成为了经典,而且具有浓浓地卡尔维诺个人色彩,值得反复读,长期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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